用来重建这名男子面貌的不完整颅骨和其他的人类头盖骨与动物颔骨一起出土，它们于公元前6000年左右被摆放在瑞典一座湖中。制作重建模型的艺术家为这名男子选了一件由野猪毛皮制成的披肩——野猪也在湖中发现的动物遗骨之列。 PHOTOGRAPH BY OSCAR NILSSON1

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KRISTIN ROMEY编译：石颐珊）：这名斯堪地那维亚的男性在8000年前活过了长寿人生，然后他的颅骨被选来进行一项至今依然令人费解的仪式。

他的外型相当有威严，年约五十多岁，蓄着隐没进野猪毛皮披风下的粗硬灰胡子。他宽阔的胸膛上抹着白垩粉，而他淡蓝色的双眼眯起，仿佛正盯着远处。这名被称为「路德维格」（Ludvid）的男性生活在超过8000年前的北欧。

可惜路德维格无法说话，研究人员可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大约十年前，位于瑞典南部中央的卡纳卓丹（Kanaljorden）遗址出土了一批人类遗骸，而这名男子的相貌是其中首次进行面部重建的成果;这座年代大约在公元前6000年的考古遗址十分奇特，动物和人类的骨头被刻意摆放在一座小湖中央隐没在水中的岩石平台上。2018年，当时研究人员出版发掘报告后，卡纳卓丹遗址成为国际新闻头条，报告指出，从其中两颗头骨内保存的木头来看，至少有部分头骨曾被立在木棍上。科学家未曾见过类似的景象。

「这个遗址研究起来非常迷人，但也相当复杂。」费德里克‧霍根（Fredrik Hallgren）说;他是瑞典文化遗产基金会（The Cultural Heritage Foundation）旗下卡纳卓丹计画的主持人。

这次的面部重建由莫塔拉市（Motala）近郊的博物馆夏洛特堡宫（Charlottenborgs slott）委任制作，并且从6月底开始在那边展出。这座博物馆位于17世纪由路德维格‧维里希·勒文豪伯伯爵（Ludvig Wierich Lewenhaup）建造的庄园房舍——更古老的那位路德维格即是反过来以他命名。

穆塔拉市负责文化与休闲活动的汉娜·葛拉夫曼（Hannah Graffman）说，面部重建能让市民有机会看看本地其中一位最早的居民长什么样子。然而他的昵称，葛拉夫曼承认，「却不太像石器时代的名字。」

对研究斯堪地那维亚中石器时代的考古学家而言，于2009年至2014年间发掘的卡纳卓丹是个特别迷人的遗址。这段中石器时代大约始于1万1000年前，当时最后的冰河从该区域消失，狩猎采集的群落也开始从西欧大陆与北欧移入。

卡纳卓丹的遗骸不像其他大部分斯堪地那维亚中石器时代倾向土葬的墓葬。大约公元前6000年时，这里九名男女的头盖骨被刻意放在湖中——当时可能全都以木棍立起——且四周散落着数种当地动物的颔骨（而不是头盖骨），包括野猪、熊、鹿与獾。

「看起来几乎像是人与动物在象征意义上让彼此变得完整。」霍根说。

不寻常的卡纳卓丹遗址让考古学家兼雕刻家奥斯卡·尼尔森（Oscar Nilsson）感到震惊，他研究遗址的照片，以试图理解是什么原因让当时的人们将骨头细心地摆放在水面下。

「当你看着这些颅骨，看着他们如何被摆放的时候，你看的是他们的想象世界，他们的信仰。」他说。

研究人员成功从九颗颅骨中的六颗取出了DNA，因此能判断每一名个体的肤色和眼睛颜色。部分中石器时代的欧洲人肤色可能比现代的居民更深，这项事实反映在最近针对两名斯堪地那维亚妇女的重建研究上，她们生活年代与路德维格相近或稍晚的。虽然路德维格的肤色与瞳色都偏浅，不过明年将进行重建的另一颗女性颅骨的DNA则显示，她虽然有着金发但肤色较深，这证实斯堪地那维亚半岛的基因在那个时代的复杂性。

葛拉夫曼迫切想知道穆塔拉的21世纪居民们会如何看待路德维格，他也将这次重建视作一个途径，借此建立起跨越时空链接众人的桥梁。

「我们其他不同领域也试图在做一样的事情，无论是像这个（重建模型）或是读一本关于其他人群的书，或者欣赏将我们连结在一起的艺术作品，」他说：「我认为找出人们之间的连结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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