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在成都除了有川剧、京剧、木偶戏、皮影戏等戏曲公演外,还有一种以扇子为主要道具的扇戏。扇戏属于中国古典戏法的一种,是我国传统幻术之一。
扇戏表演时,用扇子扇动“演员”为戏,这些“演员”均是用纸片或通草片做成的各类人物、动物。虽是假人假物,但这些“演员”表演时“身法眉眼”活灵活现,给观众以真人实物之感。这种介于古典戏法、木(纸)偶戏的扇戏表演简便灵活,且不择表演场地,无论是在台上、台下、堂屋、院坝等都能演出,因此深受当时广大群众的喜爱。
在当时的成都,有两位表演扇戏的能人高手,一位是“高把戏”,一位是“郭把戏”,他们身怀绝技,是表演古典扇戏的名家。
“高把戏”原名高松廷,其扇戏表演擅长模仿小动物。演出时,双手各执折扇一柄,其中一手的折扇来用来遮挡手中细细的、人眼几乎看不到的操纵线,这些操纵线是由马尾丝或头发丝制成;另外一只手则徐徐挥动折扇,随着折扇轻摆,这些纸做的小鸡、小兔、小狗等动物在台上、台下或走或跑或跳,如同有生命的真动物。动物扇戏表演诙谐风趣,老少皆宜,少年儿童们更是十分喜爱。
“郭把戏”原名郭炳南,他的道具齐全,戏法多样,表演技艺高超,能够演出整整一堂古典戏法,因此人们又称他为“郭一堂”。他的扇戏表演别具一格,不仅戏中有唱腔、人物表演、故事情节、乐队伴奏等多种形式,而且演出剧目也十分多样,如《世龙抢伞》《陈姑赶潘》《巧云调叔》等。
表演时,他打开折扇向身旁的道具木箱时疾时徐地挥摇扇动,用通草片制成的“演员”们便从木箱中陆续出场亮相,随着他折扇的指挥,这些“演员”们便舞动起来,这时,坐在一旁的盲艺人们也开始弹奏四川扬琴并开喉伴唱。通草片小人儿根据不同的剧目内容,伴着唱词,表演出蒋世龙、陈妙嫦、潘必正等性格各异的人物,动作活泼生动、栩栩如生,别有一番情趣。
郭炳南的扇戏,将四川扬琴、古典戏法、木(纸)偶表演融为一体,满足了人们的不同喜好,广受欢迎,直到20世纪初,其演出也常常出现座无虚席的盛况。
在成都扇戏表演兴盛的同时,日本“松旭斋魔术团”曾多次来到我国,在北方沿海一带地区演出,该团著名女魔术师天胜娘也掌握扇戏绝技。她表演的《扇蝶》,能使纸剪的彩色蝴蝶翩翩起舞、上下翻飞,对中国女子魔术的兴起产生了重要影响。中日两国的扇戏,在我国一南一北两地同期面世,相映成趣。
1922年,郭炳南去世,而高松廷卒于何年无法考证。在旧社会为了自我生存,艺人的随身绝技从不轻传于人。郭炳南将其绝大部分戏法绝技传授于得意门生邹明德(成都市杂技团老艺人,中国戏法演员,于1981年去世,享年90岁),却将扇戏保留,也未曾传授于其他人。随着郭、高两人的去世,扇戏在昙花一现后,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终成“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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