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外海向来是大白鲨频繁出没的地点，这里的冬季是海狗海豹的幼崽们下水练游泳的时期，吸引大白鲨前来饱餐一顿；而夏季成群的黄尾鱼迁徙到浅滩繁殖，同样也是大白鲨大快朵颐的机会。因此南非的开普敦海岸(Cape Town)、福尔斯湾(False Bay)、甘斯拜（Gansbaai）一直是世界上有名的“观鲨”圣地，游客可以从船上或鲨鱼保护笼里观赏大白鲨。

但自2019年开始，无论是科学家还是渔民，都没再看到任何大白鲨的踪迹。

根据鲨鱼观察者组织（Shark Spotters）的数据：从2010年到2016年，大白鲨每年平均在福克斯湾被发现205次。在2018年，仅发现鲨鱼50次；在2019年，一次都没有。直到2020年1月，福克斯湾看到了20个月来的第一头大白鲨。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南非大白鲨集体消失呢？

大白鲨突然消失的罪魁祸首是虎鲸？

有科学家认为，大白鲨突然消失的罪魁祸首是虎鲸。虽然大白鲨在数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提高了狩猎效率，也已成为海洋中最恐怖的杀手之一。但要论海洋中谁能压制大白鲨的话，虎鲸当仁不让。所以当虎鲸出现时，大白鲨集体逃离狩猎场不是没有可能。

提供这一理论支撑的是美国蒙特雷湾水族馆高级研究科学家科学家萨尔瓦多·乔根森（Salvador Jorgensen），他研究加利福尼亚海岸附近的大白鲨超过15年，并且给165头大白鲨安装了追踪器。其中在2009年，虎鲸群游过法拉隆群岛（Farallones Island），而附近游动的17头大白鲨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同时撤离这片食物丰富的海域。正常情况下，这十几头大白鲨应该在这里几周或者几个月。

同时团队记录到，追踪的大白鲨平均每年要吃掉40只海象或海豹。但是在虎鲸出现的年份，被大白鲨吃掉的海象、海豹数量下降了40%到70%左右。所以团队得出结论，大白鲨在躲避虎鲸。

那法拉隆群岛的大白鲨回避虎鲸，是不是也意味着南非的大白鲨也在回避呢？

无独有偶。从2017年2月-6月，共有5头体长在2.7-5米的大白鲨尸体被冲上南非的甘斯拜海岸。这5头大白鲨除了第一头发现的大白鲨外，其余4头大白鲨的身体表面完好，但是内脏器官不见了。负责检查的自然基金会鲨鱼生物学家艾莉森·汤纳（Alison Towner）团队都很纳闷，究竟是哪种生物把大白鲨当早餐吃了，还只吃肝脏？

他们怀疑是虎鲸，而后来大白鲨胸鳍上的伤痕和牙齿印记，印证了确实是虎鲸所为，而且虎鲸的身份也有了初步证据。

艾莉森团队和虎鲸专家维瑟（Ingrid Visser）博士联合追踪，发现了有两只特别的虎鲸在外海游荡。其中一只虎鲸的背鳍向左边歪，另一只向右边歪，所以被命名为“左舷(Portboard)”和“右舷(Starboard)”。由于其独特的背鳍，很容易辨认。

记录显示，它们于2015年首次出现在福克斯湾，之后便活跃在非洲南部海域，从纳米比亚中西部的沃尔维斯湾（WalvisBay）到南非西海岸的兰格班、再到东部的甘斯拜，总距离超过1400公里，都能看到“左、右舷”的身影。时间、地点以及有作案动机的，只有左舷和右舷了。

虎鲸：大白鲨的消失“雨我无瓜”！

但把南非当地大白鲨族群消失的事情推给这两只虎鲸，好像是在欺负虎鲸不会说话一样。也有科学家表示反驳，认为大白鲨的集体消失与虎鲸无关。

根据观察和记录显示，每年8月至11月，当鲸群从印度洋向大西洋迁徙时，南非的很多海岸都能看到壮观的鲸鱼群，包括南露脊鲸、座头鲸、布氏鲸。对当地虎鲸群而言，鲸群的迁徙，多多少少也能分一杯羹。所以在鲸群迁徙经过莫塞尔湾（Mossel Bay）时，虎鲸趁机猎杀过往的鲸豚。更重要的是，虎鲸狩猎鲸豚的时候，附近也有大白鲨在游荡。当然，大白鲨和虎鲸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大白鲨五连杀”事件呢？根据南非一家运营超过20年的观鲸公司创始人、生物学家戴夫·赫维兹（Dave Hurwitz）的记录，他首次记录了“左、右舷”虎鲸出现在福克斯湾，也是虎鲸的命名者。在他看来，这两只奇特的虎鲸更像是外来的虎鲸，因为他目睹过当地虎鲸群驱赶过它们。

再者，虎鲸和大白鲨的食物偏向不一致，虎鲸偏向猎食鲸豚，而大白鲨偏向猎食海狗、海豹。多年来两者一直相安无事。可能大白鲨的消失，同样也令当地的虎鲸群困惑不已：大白鲨去哪了？

某种意义上，大白鲨可以说是武林中底蕴深厚的老牌势力，面对新兴势力虎鲸，一是“拳怕少壮”，二是大白鲨已称霸了海洋4.5亿年之久，便不打算和虎鲸计较什么王者之争。但是不能仅凭两只虎鲸，大白鲨就要逃之夭夭吧？

人类过度捕捞，大白鲨被迫离开！

最重要的是，大白鲨的集体消失不是“一下子”的，而是一个渐缓过程，从205-50-0。

科学家结合过去20年来从南非所有大白鲨聚集地收集的数据（包括以前未发表的数据），以评估这段时间内趋势如何变化。在2007年至2013年期间，甘斯拜共记录到1000头大白鲨，同一时期，福尔斯湾大约有700头。从记录数据来看，从2005年至今，目睹的大白鲨数量是呈下降趋势的。

而南非斯泰伦博斯大学的萨拉·安德烈奥蒂（Sara Andreotti）对南非沿岸的大白鲨采样进行遗传分析，发现南非的大白鲨属于一个种群，它们从一个地点移到另一个地点并相互繁殖。在2009年至2011年的一项数据，南非种群中有繁殖能力的大白鲨只有300头。也就是说，从那时起，大白鲨的种群数量就已陷入了困境。

什么原因造成？可能是人类过度捕捞！虽然南非大白鲨在1991年来就成为了保护物种，但是大白鲨的食物(包括较小的鲨鱼种类)却没有。

南非是各种各样的软骨鱼类的家园，其中世界上30%的鲨鱼种类、魔鬼鱼和银鲛等都生活在此。不过原产于南非的14种鲨鱼不是濒危就是极度濒危，而且自1999年来，南非就没有再发现锯鳐的踪影。虽然大白鲨经常捕食海豹、海狗是有目共睹，但是幼年大白鲨的食物是其他小型鲨鱼居多，比如白斑角鲨、普通的星鲨等等。食物减少，大白鲨不得不离开这里。

实际上，顶级掠食者之间的横向相互作用在陆地上是众所周知的，但在海洋中则很难记录。而且海洋食物链不是线性的，而动态过程，不排除大白鲨为规避风险逃离此地，但相信决定因素肯定是栖息地退化和非法捕鱼行为造成的。

写在最后

有趣的是，在大白鲨离开海湾后，海湾的很多物种都表现得有些‘反常’。比如南非的海豹、海狗在远离陆地海域出现、抢夺渔民的渔获；海藻森林出现较小的鲨鱼；海滩附近出现了短尾真鲨......大白鲨的集体消失会不会给生态系统带来更多的变化，科学家无法预料。而大白鲨种群还会不会回来，暂没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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