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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26年历史年表 公元626年历史大事 公元626年大事记

发布时间:2023-03-23来源:奇闻馆编辑:奇闻馆阅读: 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年表 > 手机阅读
626年为丙戌年(狗年);高昌延寿三年;梁师都永隆十年;唐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武德九年;新罗建福四十三年。在这一年中,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李建成、李元吉。李渊退位为太上皇,李世民继承皇位。
中文名
626年
性质
丙戌年
事件
李世民继承皇位。
所属朝代

626年历史大事

玄武门之变

武德九年(六二六)夏,朝廷盛传突厥入塞攻唐,太子建成推荐齐王元吉代秦王世民出征,高祖从之。元吉又奏请以秦府大将尉迟敬德、程知节、秦叔宝、段志玄等随行,高祖亦无不可。于是太子对齐王说:“汝已得秦王骁将,拥数万精兵,来日吾与秦王饯汝于昆明池,汝使壮士拉杀之,天下事可定。”太子率更丞王晊密闻其语,驰告秦王。秦王始知事急,六月三日,密奏高祖,说:“臣于兄弟无丝毫亏负,今欲杀臣,似为王世充、窦建德辈报仇,臣虽死,实耻见诸贼!”高祖愕然,说:“明日朕当鞫问,汝可早至。”六月四日,晨,世民率长孙无忌等伏兵于玄武门(宫城北门),张婕妤已窃知世民与高祖谈话,飞告建成。建成召元吉谋之,元吉以为应该布置军队,托疾不朝,以观形势。建成说已经布置就绪,只待入朝,打听消息。此时高祖已命召见裴寂、萧瑀、陈叔达等审议其事,而建成,元吉正好赶到玄武门。二人一进宫门,来到临湖殿,便发觉形势有异,立即打马东奔(太子)宫(齐王)府。世民在后大声呼止他们,元吉张弓回射世民,但仓皇间再三拉不开弓,而世民却一箭将建成射死。这时恰好尉迟敬德率七十骑赶到,立即将元吉射下马来。世民自己也跌下了马,被树枝挂住,爬不起来。元吉赶到,夺下世民的弓,正要用弓弦扼死世民,敬德跃马大喝,元吉只得快步奔向武德殿,敬德紧追,一箭将元吉射死。建成、元吉既死,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副护军薛万彻等才帅东宫、齐府精兵二千奔至玄武门外。世民心腹将张公谨力大,自门内闭关以拒之,使不得入。云麾将军敬君弘掌宿卫兵屯玄武门,挺身出战,战死。守门兵与万彻兵力战良久,万彻鼓噪欲攻秦府,将士大惧,尉迟敬德乃持建成、元吉首级示之。宫府兵遂溃。高祖正在玄武门内海池泛舟,闻讯大惊。世民使尉迟敬德入宿卫,奏道:“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高祖谓裴寂等,说:“不图今日乃见此事,当如之何?”萧瑀、陈叔达答道:“建成、元吉本未参与起义,又无功于天下,而疾秦王功高,共为奸谋。秦王讨而诛之,陛下委之国事,两得其宜。”高祖点头说:“善!此亦吾之夙愿。”

立世民为皇太子

武德九年(六二六)六月七日,立世民为皇太子。又诏:“自今军国庶事无大小悉委太子处决,然后奏闻。”十二日,诏定太子宫属:以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敬德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虞世南为中舍人,褚亮为舍人,姚思廉为洗马。李世民将齐王的金帛器物都赏赐给尉迟敬德。原太子洗马魏征见秦王世民功高,暗中多次劝太子建成除掉世民。玄武门事变后,李世民责备魏征离间他们兄弟间的关系,魏征从容答道:“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李世民对其耿直的气度非常赞赏,乃抛弃前嫌,引征为詹事主簿。

渭水之盟

六二六年,唐太宗初即位,突厥颉利、突利二可汗合兵十余万人攻占泾州,进至武功,京都长安戒严。突厥军进攻高陵,被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击败,杀千余人,并俘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颉利又领兵至渭水便桥之北,派亲信执失思力进长安探听消息。太宗指责突厥负盟,囚执失思力于门下省。太宗亲率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至渭水边,隔岸责颉利负约。继而唐大军赶至,颉利见状,请和。双方在便桥上,杀白马,订立盟约。唐给突厥金帛,突厥军队撒离唐境。这就是有名的“渭水之盟”。

太宗立太子

武德九年(六二六)十月,唐太宗立长子、中山王承乾为太子,时年八岁。

傅奕请除佛法

太史令傅奕前后七次上疏高祖,痛言佛教蛊惑人心,盘剥民财,消耗国库等弊端,请求沙汰僧尼。唐高祖征询太子建成的意见,建成上疏为佛道辩护。高祖又将傅奕的上疏交付群臣议论,大臣中大多偏袒佛道,只有太仆卿张道源支持傅奕的看法,而萧瑀则当面与傅奕争论。唐高祖倾向于傅奕的看法,讨厌沙门、道士逃避赋役,又不守戒律,寺观到处乱设。武德九年(六二六)四月,高祖下诏沙汰全国的僧、尼、道士、女冠,修炼精深的僧道,可迁到大寺观,供给衣食,而其它的则令还俗,返归故里。京城保留佛寺三所,道观二所,各州各留一所,其余都废除。

秦王世民欲居洛阳

秦王世民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的矛盾越来越大,世民为了防备不测,想首先派人占有洛阳。武德九年(六二六)六月,世民派工部尚书温大雅、秦王府车骑将军张亮率领一千多人前去镇守洛阳,让他们广散金帛资财,结交山东豪杰,网罗亲信。李元吉上告张亮图谋不轨,张亮被拘捕下狱审问,他一言不发。后被释放,重回洛阳。有一次,太子建成夜宴秦王世民,暗中施毒谋害秦王,未遂。高祖见兄弟二人猜忌日深,也想让秦王出居洛阳,建天子旌旗。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惧秦王到洛阳后“有土地甲兵,不可复制”,便使人上告高祖,言“秦王左右闻往洛阳,无不喜跃,观其志趣,恐不复来。”又派近臣前去向高祖陈说利害,高祖遂改变主意,不复令秦王居洛阳。

太子建成收买或驱逐秦王部属

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见秦王府多骁将,欲诱其为己用。武德九年(六二六)六月,太子建成密赠左二副护军尉迟敬德金银器一车,并以书招之。敬德辞,并将其事告知世民。不久,元吉又使壮士夜刺敬德,敬德知之,洞开重门,安卧不动,刺客屡至其庭,终不敢入。元吉见行刺不行,又向高祖谮毁敬德,高祖下诏,将敬德收系狱中,将杀之,世民固请,才免于死。建成、元吉又谮毁左一马军总管程知节,将其出为康州刺史,又以金帛诱右二护军段志玄,志玄不从。建成谓元吉:“秦府智略之士,可惮者独房玄龄、杜如晦耳。”又在高祖前谮毁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均被逐出京师。

秦王府僚力劝王诛除太子

武德九年(六二六)夏,太子与秦王积怨益深。秦王府僚们担心害怕,人不自安。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密商大计,入劝秦王铲除太子。秦王心动,召见玄龄。玄龄乃与杜如晦同劝秦王兴兵诛杀太子和齐王。唐高祖信谗言,将秦王府幕僚尽贬而出。只剩下长孙无忌、高士廉、侯君集、尉迟敬德数人。他们日夜劝秦王诛杀太子,秦王仍犹豫不决,先后问计于李靖、李世勣,二人均表示愿意效力。

庐江王瑷谋反

唐高祖因李瑗(高祖侄)性格懦弱,不是将帅之才,委任右领军将军王君廓佐之。李瑗以庐江王官幽州大都督(驻蓟),真心倚仗王君廓,并与他联姻。太子建成欲谋害秦王时,曾秘密与瑗勾结,建成死后,朝廷派通事舍人崔敦礼前去召瑗入朝。李瑗惧怕,王君廓欲立功,故意引诱李瑗起兵造反。李瑗便扣留崔敦礼,征集部队,并且召燕州刺史王诜前来议事,王君廓先杀死王诜,将他的人头示众,并宣布李瑗与王诜造反。王君廓带领一千多人进城,李瑗还不自觉,被君廓抓获,将他缢杀,上报朝廷。朝廷以君廓有平叛之功,任命君廓为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

以秦王府官为将相

武德九年(六二六)七月,任命原秦王府护军秦叔宝为左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右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为右武侯大将军。任命高士廉为侍中,房玄龄为中书令,萧瑀为左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杜如晦为兵部尚书,宇文士及为中书令,封德彝为右仆射,又以原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为御史大夫,中书舍人颜师古、刘林甫为中书侍郎,左卫副率侯君集为左卫将军,左虞侯段志玄为骁卫将军,副护军薛万彻为右领军将军,右内副率张公谨为右武侯将军,右监门率长孙安业为右监门将军,右内副率李客师为领左右军将军。

魏征宣慰山东

玄武门事变以后,虽然屡次下令赦免东宫、齐王党羽,东宫、齐王府在逃之人仍心有余悸,而且也不断有人告发或捕获以邀功请赏。武德九年(六二六)七月,太子世民下令,赦免原太子及齐王党羽,以及与庐江王瑗有牵连之人,并不得再告发。又派遣谏议大夫魏征前往山东宣慰。到达磁州(今河北磁县),征释放了正在押送途中的故太子千牛李志安和齐王护军李思行,世民闻之,甚喜。

李世民即皇帝位

武德九年(六二六)八月,唐高祖李渊下制将皇位传给太子李世民,自称太上皇,次日,李世民在东宫显德殿即位,是为唐太宗。大赦天下。免除关内及蒲(今山西永济县)、芮(今属山西)、虞、泰、陕、鼎六州二年租调,其余各地免除一年。

太宗释放宫女

武德九年(六二六)八月,唐太宗刚即位,便下诏称宫女人数众多,多年幽居在深宫中,实在可怜,下令简选一些留下,其余的放出宫,任其婚配。

太宗立长孙氏为皇后

武德九年(六二六)八月,太宗立长孙氏为皇后。长孙氏喜好读书,做事遵循礼法,太宗为秦王时与原太子建成及齐王元吉不睦,长孙氏左右劝解,事奉高祖,非常孝敬,不干预朝政,太宗非常敬重她。

唐太宗见颉利、突利于便桥

武德九年(六二六)九月,突厥犯唐。初,稽胡酋师刘冚成帅部众降梁师都,师都信谗,将其杀死,因之梁师都部下离心,许多人降唐。梁师都势力渐衰,便投降了突厥,师都为突厥出谋,劝其攻唐。于是颉利、突利两可汗合兵十余万寇泾州(今甘肃泾川北),继而进至武功,京城长安戒严。突厥寇高陵,被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击败,俘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杀死一千多人。颉利可汗又率兵到达渭水便桥之北,派其亲信执失思力进长安观察虚实。太宗指责突厥见利忘恩,自负盟约,囚执失思力于门下省。太宗亲率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来到渭水边,与颉利隔水而语,责其负约。继而唐军大至,人数众多。颉利见执失思力被扣,而太宗又亲自率军出战,颉利乃请和。两国斩杀白马,盟于便桥之上。颉利率兵撤走。十月,颉利送来三千匹马、一万头羊。太宗不受,只希望突厥放还掠夺的中国人口及被其扣留的温彦博。

淮安王神通争功

武德九年(六二六)九月,唐太宗亲自制定长孙无忌等人的爵邑。诸将争功,纷纷不已。李神通认为自己带兵东征西讨,因而功大,对房玄龄、杜如晦功居其上不服。太宗认为房玄龄等人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理应在叔父李神通之上。对于原秦王府的旧人,太宗也择贤才而用,论功行赏而不是不加选择地全部任用。

太宗设弘文馆

武德九年(六二六)九月,太宗在弘文殿汇聚四部图书二十多万卷,在殿侧设置弘文馆,精选全国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欧阳询、蔡允恭、萧德言等,以本官兼任弘文馆学士,令他们轮流在弘文馆值宿。太宗在理政的间隙来到殿内,谈古论今,商量政事,有时到深夜才结束。太宗又选取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充任弘文馆学生。

改葬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

武德九年(六二六)十月,太宗下诏追封故太子李建成为息王,谥为隐;齐王元吉为海陵王,谥曰刺。按礼改葬。改葬之日,太宗哭之于宜秋门。魏征、王珪等故太子府僚请求陪送到下葬之处,太宗准许,并命令原太子东宫官属及齐王府官员全都送葬。

定功臣实封制

武德九年(六二六)十月,唐朝定功臣实封制度。唐朝爵分为九等,一为王,食邑一万户,正一品;二为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为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为开国郡公,食邑两千户,正二品;五为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六为开国县侯,食邑一千户,从三品;七为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八为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九为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萧瑀、陈叔达免官

萧瑀向高祖推荐封德彝,高祖任命德彝为中书令,太宗即位后,任命萧瑀为左仆射,封德彝为右仆射。有许多次,在商定国家大事以后,德彝在太宗面前又提出异议,因此萧瑀和封德彝产生矛盾。当时房玄龄、杜如晦新任宰相,都亲近德彝而疏远瑀、瑀心中甚为不平,所以上书唐太宗论及此事,言词过激,因此得罪了太宗,萧瑀又和陈叔达在太宗面前争论,武德九年(六二六)十月,萧瑀、陈叔达因为不敬被免官。

太宗降无功宗室郡王为县公

唐高祖曾经想通过增强宗室来治理国家,所以同曾祖兄弟、同高祖兄弟以及兄弟的儿子虽然年岁非常幼小,都被封为郡王,共有几十人。太宗问及此事,封德彝认为这样做将损皇帝至公的形象,太宗非常同意这种看法。武德九年(六二六)十一月,唐太宗下令降宗室郡王都为县公,只有有功的几人不降。

王孝通撰成《缉古算经》

武德九年(六二六),王孝通撰成《缉古算经》一书。天文学家李淳风为之作注。《缉古算经》是算经十书之一。共四卷。全书提出了关于建筑堤防、勾股形及从各种棱台的体积求其边长的算法等二十个问题。是我国古代解数学三次方程现存的最古著作。

修改《大唐雅乐》

唐朝建立初年,军务、政务繁忙,根本无暇顾及雅乐之事,宴享时均沿袭隋朝旧制,奏九部乐。几年以后,唐朝境内逐渐平安。唐高祖李渊于武德九年(六二六)正月,诏令时任太常寺少卿的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州)人祖孝孙负责修订雅乐。因祖孝孙曾在隋朝做过官,并且熟习梁、陈、齐周及隋朝旧乐、吴楚之音及吴戎之伎,所以他仔细斟酌南北音乐,并考证古音,历时二年半,于贞观二年(六二八)六月,作成《大唐雅乐》,修定过的大唐雅乐以十二月各顺其律,以旋相为宫,制定十二乐,总共三十二曲,八十四调,祖孝孙恢复已亡绝很久、世人都不懂的旋宫之义,对其前的音乐保留作出了贡献。《大唐雅乐》的修订,打破了南北胡汉音乐的界限,将南北胡汉音乐融于一体,在古代宫廷音乐史上有重要地位。

626年史料记载

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下之上武德九年(丙戌,公元六二六年)

春,正月,己亥,诏太常少卿祖孝孙等更定雅乐。

甲寅,以左仆射裴寂为司空,日遣员外郎一个更直其第。

二月,庚申,以齐王元吉为司徒。

丙子,初令州县祀社稷,又令士民里闬相从立社。各申祈报,用洽乡党之欢。戊寅,上祀社稷。

丁亥,突厥寇原州,遣折威将军杨毛击之。

三月,庚寅,上幸昆明池;壬辰,还宫。

癸巳,吐谷浑、党项寇岷州。戊戌,益州道行台尚书郭行方击眉州叛獠,破之。

壬寅,梁师都寇边,陷静难镇。

丙午,上幸周氏陂。

辛亥,突厥寇灵州。

乙卯,车驾还宫。

癸丑,南海公欧阳胤奉使在突厥,帅其徒五十人谋掩袭可汗牙帐;事泄,突厥囚之。

丁巳,突厥寇凉州,都督长乐王幼良击走之。

戊午,郭行方击叛獠于洪、雅二州,大破之,俘男女五千口。

夏,四月,丁卯,突厥寇朔州;庚午,寇原州;癸酉,寇泾州。

戊寅,安州大都督李靖与突厥颉利可汗战于灵州之硖石,自旦至申,突厥乃退。

太史令傅奕上疏请除佛法曰:“佛在西域,言妖路远;汉译胡书,恣其假托。使不忠不孝削发而揖君亲,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赋。伪启三涂,谬张六道,恐忄曷愚夫,诈欺庸品。乃追忏既往之罪,虚规将来之福;布施万钱,希万倍之报,持斋一日,冀百日之粮。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惮科禁,轻犯宪章;有造为恶逆,身坠刑网,方乃狱中礼佛,规免其罪。且生死寿夭,由于自然;刑德威福,关之人主;贫富贵贱,功业所招;而愚僧矫诈,皆云由佛。窃人主之权,擅造化之力,其为害政,良可悲矣!降自羲、农,至于有汉,皆无佛法,君明臣忠,祚长年久。汉明帝始立胡神,西域桑门自传其法。西晋以上,国有严科,不许中国之人辄行髡发之事。洎于苻、石,羌、胡乱华,主庸臣佞,政虐祚短,梁武、齐襄,足为明镜。今天下僧尼,数盈十万,剪刻缯彩,装束泥人,竞为厌魅,迷惑万姓。请令匹配,即成十成馀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教训,可以足兵。四海免蚕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则妖惑之风自革,淳朴之化还兴。窃见齐朝章仇子佗表言:‘僧尼徒众,糜损国家,寺塔奢侈,虚费金帛。’为诸僧附会宰相,对朝谗毁,诸尼依托妃、主,潜行谤讟,子佗竟被囚执,刑于都市。及周武平齐,制封其墓。臣虽不敏,窃慕其踪。”

上诏百官议其事,唯太仆卿张道源称奕言合理。萧瑀曰:“佛,圣人也,而奕非之;非圣人者无法,当治其罪。”奕曰:“人之大伦,莫如君父。佛以世嫡而叛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萧瑀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非孝者无亲,瑀之谓矣!”瑀不能对,但合手曰:“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上亦恶沙门、道士苟避征徭,不守戒律,皆如奕言。又寺观邻接廛邸,混杂屠沽。辛巳,下诏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道士、女冠,其精勤练行者,迁居大寺观,给其衣食,无令阙乏。庸猥粗秽者,悉令罢道,勒还乡里。京师留寺三所,观二所,诸州各留一所,馀皆罢之。

傅奕性谨密,既职在占候,杜绝交游,所奏灾异,悉焚其稿,人无知者。

癸未,突厥寇西会州。

五月,戊子,虔州胡成郎等杀长史,叛归梁师都;都督刘旻追斩之。

壬辰,党项寇廓州。

戊戌,突厥寇秦州。

壬寅,越州人卢南反,杀刺史宁道明。

丙午,吐谷浑、党项寇河州。

突厥寇兰州。

丙辰,遣平道将军柴绍将兵击胡。

626年通鉴记载

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下之上武德九年(丙戌,公元六二六年)

春,正月,己亥,诏太常少卿祖孝孙等更定雅乐。

甲寅,以左仆射裴寂为司空,日遣员外郎一个更直其第。

二月,庚申,以齐王元吉为司徒。

丙子,初令州县祀社稷,又令士民里闬相从立社。各申祈报,用洽乡党之欢。戊寅,上祀社稷。

丁亥,突厥寇原州,遣折威将军杨毛击之。

三月,庚寅,上幸昆明池;壬辰,还宫。

癸巳,吐谷浑、党项寇岷州。戊戌,益州道行台尚书郭行方击眉州叛獠,破之。

壬寅,梁师都寇边,陷静难镇。

丙午,上幸周氏陂。

辛亥,突厥寇灵州。

乙卯,车驾还宫。

癸丑,南海公欧阳胤奉使在突厥,帅其徒五十人谋掩袭可汗牙帐;事泄,突厥囚之。

丁巳,突厥寇凉州,都督长乐王幼良击走之。

戊午,郭行方击叛獠于洪、雅二州,大破之,俘男女五千口。

夏,四月,丁卯,突厥寇朔州;庚午,寇原州;癸酉,寇泾州。

戊寅,安州大都督李靖与突厥颉利可汗战于灵州之硖石,自旦至申,突厥乃退。

太史令傅奕上疏请除佛法曰:“佛在西域,言妖路远;汉译胡书,恣其假托。使不忠不孝削发而揖君亲,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赋。伪启三涂,谬张六道,恐忄曷愚夫,诈欺庸品。乃追忏既往之罪,虚规将来之福;布施万钱,希万倍之报,持斋一日,冀百日之粮。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惮科禁,轻犯宪章;有造为恶逆,身坠刑网,方乃狱中礼佛,规免其罪。且生死寿夭,由于自然;刑德威福,关之人主;贫富贵贱,功业所招;而愚僧矫诈,皆云由佛。窃人主之权,擅造化之力,其为害政,良可悲矣!降自羲、农,至于有汉,皆无佛法,君明臣忠,祚长年久。汉明帝始立胡神,西域桑门自传其法。西晋以上,国有严科,不许中国之人辄行髡发之事。洎于苻、石,羌、胡乱华,主庸臣佞,政虐祚短,梁武、齐襄,足为明镜。今天下僧尼,数盈十万,剪刻缯彩,装束泥人,竞为厌魅,迷惑万姓。请令匹配,即成十成馀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教训,可以足兵。四海免蚕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则妖惑之风自革,淳朴之化还兴。窃见齐朝章仇子佗表言:‘僧尼徒众,糜损国家,寺塔奢侈,虚费金帛。’为诸僧附会宰相,对朝谗毁,诸尼依托妃、主,潜行谤讟,子佗竟被囚执,刑于都市。及周武平齐,制封其墓。臣虽不敏,窃慕其踪。”

上诏百官议其事,唯太仆卿张道源称奕言合理。萧瑀曰:“佛,圣人也,而奕非之;非圣人者无法,当治其罪。”奕曰:“人之大伦,莫如君父。佛以世嫡而叛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萧瑀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非孝者无亲,瑀之谓矣!”瑀不能对,但合手曰:“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上亦恶沙门、道士苟避征徭,不守戒律,皆如奕言。又寺观邻接廛邸,混杂屠沽。辛巳,下诏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道士、女冠,其精勤练行者,迁居大寺观,给其衣食,无令阙乏。庸猥粗秽者,悉令罢道,勒还乡里。京师留寺三所,观二所,诸州各留一所,馀皆罢之。

傅奕性谨密,既职在占候,杜绝交游,所奏灾异,悉焚其稿,人无知者。

癸未,突厥寇西会州。

五月,戊子,虔州胡成郎等杀长史,叛归梁师都;都督刘旻追斩之。

壬辰,党项寇廓州。

戊戌,突厥寇秦州。

壬寅,越州人卢南反,杀刺史宁道明。

丙午,吐谷浑、党项寇河州。

突厥寇兰州。

丙辰,遣平道将军柴绍将兵击胡。

六月,丁巳,太白经天。

秦王世民既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有隙,以洛阳形胜之地,恐一朝有变,欲出保之,乃以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镇洛阳,遣秦府车骑将军荥阳张亮将左右王保等千馀人之洛阳,阴结纳山东豪杰以俟变,多出金帛,恣其所用。元吉告亮谋不轨,下吏考验;亮终无言,乃释之,使还洛阳。

建成夜召世民,饮酒而鸩之,世民暴心痛,吐血数升,淮安王神通扶之还西宫。上幸西宫,问世民疾,敕建成曰:“秦王素不能饮,自今无得复夜饮!”因谓世民曰:“首建大谋,削平海内,皆汝之功。吾欲立汝为嗣,汝固辞;且建成年长,为嗣日久,吾不忍夺也。观汝兄弟似不相容,同处京邑,必有纷竞,当遣汝还行台,居洛阳,自陕以东皆王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汉梁孝王故事。”世民涕泣,辞以不欲远离膝下。上曰:“天下一家,东、西两都,道路甚迩。吾思汝即往,毋烦悲也。”将行,建成、元吉相与谋曰:“秦王若至洛阳,有土地甲兵,不可复制;不如留之长安,则一匹夫耳,取之易矣。”乃密令数人上封事,言“秦王左右闻往洛阳,无不喜跃,观其志趣,恐不复来。”又遣近幸之臣以利害说上。上意遂移,事复中止。

建成、元吉与后宫日夜谮诉世民于上,上信之,将罪世民。陈叔达谏曰:“秦王有大功于天下,不可黜也。且性刚烈,若加挫抑,恐不胜忧愤,或有不测之疾,陛下悔之何及!”上乃止。元吉密请杀秦王,上曰:“彼有定天下之功,罪状未著,何以为辞!”元吉曰:“秦王初平东都,顾望不还,散钱帛以树私恩,又违敕命,非反而何!但应速杀,何患无辞!”上不应。

秦府僚属皆忧惧不知所出。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谓比部郎中长孙无忌曰:“今嫌隙已成,一旦祸机窃发,岂惟府朝涂地,乃实社稷之忧;莫若劝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正在今日!”无忌曰:“吾怀此久矣,不敢发口;今吾子所言,正合吾心,谨当白之。”乃入言世民。世民召玄龄谋之,玄龄曰:“大王功盖天地,当承大业;今日忧危,乃天赞也,愿大王勿疑!”乃与府属杜如晦共劝世民诛建成、元吉。

建成、元吉以秦府多骁将,欲诱之使为己用,密以金银器一车赠左二副护军尉迟敬德,并以书招之曰:“愿迂长者之眷,以敦布衣之交。”敬德辞曰:“敬德,蓬户甕牖之人,遭隋末乱离,久沦逆地,罪不容诛。秦王赐以更生之恩,今又策名籓邸,唯当杀身以为报;于殿下无功,不敢谬当重赐。若私交殿下,乃是贰心,徇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建成怒,遂与之绝。敬德以告世民,世民曰:“公心如山岳,虽积金至斗,知公不移。相遗但受,何所嫌也!且得以知其阴计,岂非良策!不然,祸将及公。”既而元吉使壮士夜刺敬德,敬德知之,洞开重门,安卧不动,刺客屡至其庭,终不敢入。元吉乃谮敬德于上,下诏狱讯治,将杀之。世民固请,得免。又谮左一马军总管程知节,出为康州刺史。知节谓世民曰:“大王股肱羽翼尽矣,身何能久!知节以死不去,愿早决计。”又以金帛诱右二护军段志玄,志玄不从。建成谓元吉曰:“秦府智略之士,可惮者独房玄龄、杜如晦耳。”皆谮之于上而逐之。

世民腹心唯长孙无忌尚在府中,与其舅雍州治中高士廉、左候车骑将军三水侯君集及尉迟敬德等,日夜劝世民诛建成、元吉。世民犹豫未决,问于灵州大都督李靖,靖辞;问于行军总管李世勣,世勣辞;世民由是重二人。

会突厥郁射设将数万骑屯河南,入塞,围乌城,建成荐元吉代世民督诸军北征;上从之,命元吉督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等救乌城。元吉请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及秦府右三统军秦叔宝等与之偕行,简阅秦王帐下精锐之士以益元吉军。率更丞王晊密告世民曰:“太子语齐王:‘今汝得秦王骁将精兵,拥数万之众,吾与秦王饯汝于昆明池,使壮士拉杀之于幕下,奏云暴卒,主上宜无不信。吾当使人进说,令授吾国事。敬德等既入汝手,宜悉坑之,孰敢不服!’”世民以咥言告长孙无忌等,无忌等劝世民先事图之。世民叹曰:“骨肉相残,古今大恶。吾诚知祸在朝夕,欲俟其发,然后以义讨之,不亦可乎!”敬德曰:“人情谁不爱其死!今众人以死奉王,乃天授也。祸机垂发,而王犹晏然不以为忧,大王纵自轻,如宗庙社稷何!大王不用敬德之言,敬德将窜身草泽,不能留居大王左右,交手受戮也!”无忌曰:“不从敬德之言,事今败矣。敬德等必不为王有,无忌亦当相随而去,不能复事大王矣!”世民曰:“吾所言亦未可全弃,公更图之。”敬德曰:“王今处事有疑,非智也;临难不决,非勇也。且大王素所畜养勇士八百馀人,在外者今已入宫,擐甲执兵,事势已成,大王安得已乎!”

世民访之府僚,皆曰:“齐王凶戾,终不肯事其兄。比闻护军薛实尝谓齐王曰:‘大王之名,合之成“唐”字,大王终主唐祀。’齐王喜曰:‘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耳。’彼与太子谋乱未成,已有取太子之心。乱心无厌,何所不为!若使二人得志,恐天下非复唐有。以大王之贤,取二人如拾地芥耳,奈何徇匹夫之节,忘社稷之计乎!”世民犹未决,众曰:“大王以舜为何如人?”曰:“圣人也。”众曰:“使舜浚井不出,则为井中之泥;涂廪不下,则为廪上之灰,安能泽被天下,法施后世乎!是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盖所存者大故也。”世民命卜之,幕僚张公谨自外来,取龟投地,曰:“卜以决疑;今事在不疑,尚何卜乎!卜而不吉,庸得已乎!”于是定计。

世民令无忌密召房玄龄等,曰:“敕旨不听复事王;今若私谒,必坐死,不敢奉教。”世民怒,谓敬德曰:“玄龄、如晦岂叛我邪!”取所佩刀授敬德曰:“公往观之,若无来心,可断其首以来。”敬德往,与无忌共谕之曰:“王已决计,公宜速入共谋之。吾属四人,不可群行道中。”乃令玄龄、如晦著道士服,与无忌俱入,敬德自它道亦至。

己未,太白复经天。傅奕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上以其状授世民。于是世民密奏建成、元吉淫乱后宫,且曰:“臣于兄弟无丝毫负,今欲杀臣,似为世充、建德报仇。臣今枉死,永违君亲,魂归地下,实耻见诸贼!”上省之,愕然,报曰:“明当鞫问,汝宜早参。”

庚申,世民帅长孙无忌等入,伏兵于玄武门。张婕妤窃知世民表意,驰语建成。建成召元吉谋之,元吉曰:“宜勒宫府兵,托疾不朝,以观形势。”建成曰:“兵备已严,当与弟入参,自问消息。”乃俱入,趣玄武门。上时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等,欲按其事。

建成、元吉至临湖殿,觉变,即跋马东归宫府。世民从而呼之,元吉张弓射世民,再三不彀,世民射建成,杀之。尉迟敬德将七十骑继至,左右射元吉坠马。世民马逸入林下,为木枝所絓,坠不能起。元吉遽至,夺弓将扼之,敬德跃马叱之。元吉步欲趣武德殿,敬德追射,杀之。翊卫车骑将军冯翊冯立闻建成死,叹曰:“岂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难乎!”乃与副护军薛万彻、屈咥直府左车骑万年谢叔方帅东宫、齐府精兵二千驰趣玄武门。张公谨多力,独闭关以拒之,不得入。云麾将军敬君弘掌宿卫后,屯玄武门,挺身出战,所亲止之曰:“事未可知,且徐观变,俟兵集,成列而战,未晚也。”君弘不从,与中郎将吕世衡大呼而进,皆死之。君弘,显俊之曾孙也。守门兵与万彻等力战良久,万彻鼓噪欲攻秦府,将士大惧;尉迟敬德持建成、元吉首示之,宫府兵遂溃,万彻与数十骑亡入终南山。冯立既杀敬君弘,谓其徒曰:“亦足以少报太子矣!”遂解兵,逃于野。

上方泛舟海池,世民使尉迟敬德入宿卫,敬德擐甲持矛,直至上所。上大惊,问曰:“今日乱者谁邪?卿来此何为?”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上谓裴寂等曰:“不图今日乃见此事,当如之何?”萧瑀、陈叔达曰:“建成、元吉本不预义谋,又无功于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为奸谋。今秦王已讨而诛之,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若处以元良,委之国务,无复事矣。”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时宿卫及秦府兵与二宫左右战犹未已,敬德请降手敕,令诸军并受秦王处分,上从之。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自东上阁门出宣敕,众然后定。上又使黄门侍郎裴矩至东宫晓谕诸将卒,皆罢散。上乃召世民,抚之曰:“近日以来,几有投杼之惑。”世民跪而吮上乳,号恸久之。

建成子安陆王承道、河东王承德、武安王承训、汝南王承明、钜鹿王承义,元吉子梁郡王承业、渔阳王承鸾、普安王承奖、江夏王承裕、义阳王承度,皆坐诛,仍绝属籍。

初,建成许元吉以正位之后,立为太弟,故元吉为之尽死。诸将欲尽诛建成、元吉左右百馀人,籍没其家,尉迟敬德固争曰:“罪在二凶,既伏其诛;若及支党,非所以求安也。”乃止。是日,下诏赦天下。凶逆之罪,止于建成、元吉,自馀党与,一无所问。其僧、尼、道士、女冠并宜仍旧。国家庶事,皆取秦王处分。

辛酉,冯立、谢叔方皆自出;薛万彻亡匿,世民屡使谕之,乃出。世民曰:“此皆忠于所事,义士也。”释之。

癸亥,立世民为皇太子。又诏:“自今军国庶事,无大小悉委太子处决,然后闻奏。”

臣光曰:立嫡以长,礼之正也。然高祖所以有天下,皆太宗之功;隐太子以庸劣居其右,地嫌势逼,必不相容。向使高祖有文王之明,隐太子有泰伯之贤,太宗有子臧之节,则乱何自而生矣!既不能然,太宗始欲俟其先发,然后应之,如此,则事非获已,犹为愈也。既而为群下所迫,遂至蹀血禁门,推刃同气,贻讥千古,惜哉!夫创业垂统之君,子孙之所仪刑也,彼中、明、肃、代之传继,得非有所指拟以为口实乎!

戊辰,以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敬德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虞世南为中舍人,褚亮为舍人,姚思廉为洗马。悉以齐王国司金帛什器赐敬德。

初,洗马魏征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征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众为之危惧,征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于巂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世民命纵禁苑鹰犬,罢四方贡献,听百官各陈治道,政令简肃,中外大悦。

以屈突通为陕东大行台左仆射,镇洛阳。

益州行台仆射窦轨与行台尚书韦云起、郭行方不协。云起弟庆俭及宗族多事太子建成,建成死,轨诬云起与建成同反,收斩之。行方惧,逃奔京师,轨追之,不及。

吐谷浑寇岷州。

突厥寇陇州;辛未,寇谓州。遣右卫大将军柴绍击之。

废益州大行台,置大都督府。

壬申,上以手诏赐裴寂等曰:“朕当加尊号为太上皇。”

辛巳,幽州大都督庐江王瑗反,右领军将军王君廓杀之,传首。

初,上以瑗懦怯非将帅才,使君廓佐之。君廓故群盗,勇悍险诈,瑗推心倚伏之,许为昏姻。太子建成谋害秦王,密与瑗相结。建成死,诏遣通事舍人崔敦礼驰驿召瑗。瑗心不自安,谋于君廓。君廓欲取瑗以为功,乃说曰:“大王若入,必无全理。今拥兵为数万,奈何受单使之召,自投罔罟乎!”因相与泣。瑗曰:“我今以命托公,举事决矣。”乃劫敦礼,问以京师机事;敦礼不屈,瑗囚之,发驿征兵,且召燕州剌史王诜赴蓟,与之计事。兵曹参军王利涉说瑗曰:“王君廓反覆,不可委以机柄,宜早除去,以王诜代之。”瑗不能决。君廓知之,往见诜,诜方沐,握发而出,君廓手斩之,持其首告众曰:“李瑗与王诜同反,囚执敕使,擅自征兵。今诜已诛,独有李瑗,无能为也。汝宁随瑗族灭乎,欲从我以取富贵乎?”众皆曰:“愿从公讨贼。”君廓乃帅其麾下千馀人,逾西城而入,瑗不之觉;君廓入狱出敦礼,瑗始知之,遽帅左右数百人被甲而出,遇君廓于门外。君廓谓瑗众曰:“李瑗为逆,汝何为随之入汤火乎!”众皆弃兵而溃。唯瑗独存,骂君廓曰:“小人卖我,行自及矣!”遂执瑗,缢之。壬午,以王君廓为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以瑗家口赐之。敦礼,仲方之孙也。乙酉,罢天策府。

秋,七月,己丑,柴绍破突厥于秦州,斩特勒一人,士卒首千馀级。

以秦府护军秦叔宝为左卫大将军,又以程知节为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为右武候大将军。

壬辰,以高士廉为侍中,房玄龄为中书令,萧瑀为左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杜如晦为兵部尚书。癸巳,以宇文士及为中书令,封德彝为右仆射;又以前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为御史大夫,中书舍人颜师古、刘林甫为中书侍郎,左卫副率侯君集为左卫将军,左虞候段志玄为骁卫将军,副护军薛万彻为右领军将军,右内副率张公谨为右武候将军,右监门率长孙安业为右监门将军,右内副率李客师为领左右军将军。安业,无忌之兄;客师,靖之弟也。

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之党散亡在民间,虽更赦令,犹不自安,徼幸者争告捕以邀赏。谏议大夫王珪以启太子。丙子,太子下令:“六月四日已前事连东宫及齐王,十七日前连李瑗者,并不得相告言,违者反坐。”

丁酉,遣谏议大夫魏征宣慰山东,听以便宜从事。征至磁州,遇州县锢送前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师行诣京师,征曰:“吾受命之日,前宫、齐府左右皆赦不问;今复送师行等,则谁不自疑!虽遣使者,人谁信之!吾不可以顾身嫌,不为国虑。且既蒙国士之遇,敢不以国士报之乎!”遂皆解纵之。太子闻之,甚喜。

右卫率府铠曹参军唐临出为万泉丞,县有系囚十许人,会春雨,临纵之,使归耕种,皆如期而返。临,令则之弟子也。

八月,丙辰,突厥遣使请和。

壬戌,吐谷浑遣使请和。

癸亥,诏传位于太子。太子固辞,不许。甲子,太宗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德殿,赦天下;关内及蒲、芮、虞、泰、陕、鼎六州免租调二年,自馀给复一年。

癸未,诏以“宫女众多,幽閟可愍,宜简出之,各归亲戚,任其适人。”

初,稽胡酋长刘屳成帅众降梁师都,师都信谗杀之,由是所部猜惧,多来降者。师都浸衰弱,乃朝于突厥,为之画策,劝令入寇。于是颉利、突利二可汗合兵十馀万骑寇泾州,进至武功,京师戒严。

丙子,立妃长孙氏为皇后。后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法。上为秦王,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有隙,后奉事高祖,承顺妃嫔,弥缝其阙,甚有内助。及正位中宫,务崇节俭,服御取给而已。上深重之,尝与之议赏罚,后辞曰:“‘牝鸡之晨,唯家之索’,妾妇人,安敢豫闻政事!”固问之,终不对。

己卯,突厥进寇高陵。辛巳,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与突厥战于泾阳,大破之,获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斩首千馀级。

癸未,颉利可汗进至渭水便桥之北,遣其腹心执失思力入见,以观虚实。思力盛称“颉利、突利二可汗将兵百万,今至矣。”上让之曰:“吾与汝可汗面结和亲,赠遗金帛,前后无算。汝可汗自负盟约,引兵深入,于我无愧?汝虽戎狄,亦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今先斩汝矣!”思力惧而请命。萧瑀、封德彝请礼遣之。上曰:“我今遣还,虏谓我畏之,愈肆凭陵。”乃囚思力于门下省。

上自出玄武门,与高士廉、房玄龄等立骑径诣渭水上,与颉利隔水而语,责以负约。突厥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诸军继至,旌甲蔽野,颉利见执失思力不返,而上挺身轻出,军容甚盛,有惧色。上麾诸军使却而布陈,独留与颉利语。萧瑀以上轻敌,叩马固谏,上曰:“吾筹之已熟,非卿所知。突厥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郊甸者,以我国内有难,朕新即位,谓我不能抗御故也。我若示之心弱,闭门拒守,虏必放兵大掠,不可复制。故朕轻骑独出,示若轻之;又震曜军容,使之必战;出虏不意,使之失图。虏入我地既深,必有惧心,故与战则克,与和则固矣。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是日,颉利来请和,诏许之。上即日还宫。乙酉,又幸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退。

萧瑀请于上曰:“突厥未和之时,诸将争战,陛下不许,臣等亦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上曰:“吾观突厥之众虽多而不整,君臣之志惟贿是求,当其请和之时,可汗独在水西,达官皆来谒我,我若醉而缚之,因袭击其众,势如拉朽。又命长孙无忌、李靖伏兵于幽州以待之,虏若奔归,仗兵邀其前,大军蹑其后,覆之如反掌耳。所以不战者,吾即位日浅,国家未安,百姓未富,且当静以抚之。一与虏战,所损甚多;虏结怨既深,惧而修备,则吾未可以得志矣。故卷甲韬戈,啖以金帛,彼既得所欲,理当自退,志意骄惰,不复设备,然后养威伺衅,一举可灭也。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此之谓矣。卿知之乎?”瑀再拜曰:“非所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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