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人们给存钱罐起了个更有趣的名字——“扑满”。讲述西汉长安历史故事及逸闻趣事的《西京杂记》这样写道：“扑满者，以土为器，以蓄钱，有入窍而无出窍，满则扑之。”“扑”意为打破，装满钱的罐子要打破了才能取出里面的钱。

后来，这种罐子有了更多的俗称，比如“悭囊”“积受罐”“闷葫芦”“哑巴筒”等等。虽然名字有别，但基本形象大同小异，其实就是个小罐子，大多陶制，也有以瓷或竹等为材料的，只在上部留有一到两个狭长的开口，开口大小则根据钱的大小设计。造型简朴，基本不做任何装饰。

不过，古人使用存钱罐，并非因为天性节俭。如前文所述，商贩收到钱必须马上放进存钱罐里，一来是因为国家对商业行为要收税，这样做便于统计赚了多少钱，该交多少税，避免瞒报；二来还可以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拿劣币换良币。

当然，扑满的功能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考古发掘情况来看，有些是时人为躲避战乱而匆忙埋藏的实用器，有些是为炫富而陪葬在死者身边的明器。或许因为“满则扑之”，出土的扑满大多被人为破坏，完整器比较少。

今年是牛年，牛的形象在我国古代不仅是生产力的象征，也作为一种艺术符号，装饰了我们古人的生活。来到河南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广东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和国家博物馆，看一看汉代时期是如何用牛的形象来装饰存钱罐的。

河南博物院：东汉铜鎏金牛

鎏金工艺盛行于汉代，备受贵族推崇。牛身材健壮丰满，表情倔强刚毅，造型生动写实，乍一看并没有一眼千年的距离感，唯有它们身上斑驳剥落的痕迹，诉说着这是两千年前的文物。

另一件带盘牛形铜尊，两眼圆瞪，牛角粗壮，似乎在积蓄着无穷的力量。在传统农耕社会中，因为与土地、劳作、生存紧密相连，牛也象征着财富和地位。

河南博物院研究员王景荃：汉代中原地区的农业普遍采用了牛耕技术，牛对中原地区粮食生产到加工贡献非常大。

上海博物馆：八牛贮贝器

牛作为财产，被用来装点储钱罐顺理成章。这件八牛贮贝器铸造于西汉云南地区。出土时里面还装有贝币，束腰圆筒，不禁让人好奇，什么样的大户人家，才能把这么大容量的储钱罐存满。器盖中间，大牛立于鼓型座上，长角弯延前耸，威武雄健。七只小牛低首垂尾环绕在盖沿。

上海博物馆青铜研究部副研究馆员胡嘉麟：这一件贮贝器它是象征着财富的。当时在云南地区贝是作为货币在使用。这个贮贝器的造型非常奇特，这个牛的艺术风格非常写实，充满了野性的美。

广东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四牛鎏金骑士铜贮贝器

广东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正在展出的这件一级文物“四牛鎏金骑士铜贮贝器”，则展示着古滇国鎏金骑士在狩猎牛的场景。仔细观察，这种牛的牛背凸起，与常见的黄牛迥然不同，原来这是在我国早已灭绝的瘤牛。

西汉南越王博物馆讲解员何少伟：这种瘤牛的特点，是背部有一个驼峰一样的东西，也有人叫瘤牛峰牛。

国家博物馆：贡纳场面青铜贮贝器

瘤牛还装饰了国家博物馆馆藏的这件贡纳场面青铜贮贝器，同样是西汉时期的储钱罐。鼓口位置，人物分7组，为首者盛装佩剑，跟随者牵牛背物，生动地记录下了周边族众向滇王纳贡的历史场景。

国家博物馆副研究馆员翟胜利：它以社会财富的形式来被周边部族交纳给滇王。一定程度上可以体现，牛在滇国整个贵族社会当中的喜爱程度，以及它很有可能跟当时信仰、习俗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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